诗晴脑洞纳米级

渣画手,手速慢脑洞小没活路
亲儿子乔一帆,吹儿狂魔,老王厨
全职杂食,主推乔王/叶all/all王/all肖/卢刘

【乔王】人间事 25


25

 

 

天寒地冻地折腾一宿,乔一帆果不其然地染了风寒,咳嗽流涕不止,第二天本该跟高英杰一起复学,却在床上躺了一天。

 

到了傍晚他实在躺不住了,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跑到马厩继续打造轮椅。忙活了两个时辰,往轮椅上捆了几层厚厚的垫子后,终于算是做好了。这轮椅看起来虽不如柳家老太太那个高级,却设计得非常巧妙。既可以像普通轮椅一样让人舒舒服服坐在里面被推着走,轮子前面还钉上两个比轮子矮上几公分的小柱子,若想要走动,只要换个角度一推,小柱子便稳稳地戳在地面做为支撑。除此之外,轮椅上还设计了插入拐杖的地方,可以说是极致用心。

 

乔一帆照例待到夜深才把轮椅和从柳非家拿的药膏送到老宅去,嘱咐高英杰每天给王杰希涂药。

 

高英杰见到那个轮椅,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直冲着乔一帆抱拳。

 

乔一帆站得离高英杰远远的,跟他告了辞。

 

“不暖和一会再走?”

 

“不了,别再给你们传染上。”

 

他刚推开门,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把他牢牢地钉在原地。

 

“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

 

乔一帆咬着嘴唇转过头。他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两只眼睛,闪着说不清的情愫。

 

王杰希拄着拐杖,从里屋出来,只着一件单衣,看样子是已经睡下却被他们吵醒。

 

他见那“粽子”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叹了口气,拎起了正在炉子上烧着的水壶,放在八仙桌上,沏了三杯茶。

 

“把门关上。”他吩咐乔一帆道。

 

乔一帆猛然回过神,乖乖地把门带上。

 

“坐。”王杰希指了指凳子。

 

乔一帆犹豫了一会,才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跟前坐下。

 

高英杰察觉气氛有些不对,赶紧把自己那杯茶喝了,给王杰希披了件衣服,便进了里屋。

 

乔一帆也急匆匆地喝光了自己那一杯,烫得只哈气,却不想王杰希又给他满上了。

 

“多喝点热水,驱寒。”王杰希道。

 

乔一帆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着王杰希。几日不见,王杰希的脸颊愈发消瘦,脸上脖子上的擦伤淡了许多,气色倒是比刚接回家那时要好些,头发软软地垂下来,盖住了半边眼睛,在灯下镀了一层暖洋洋的金色。

 

乔一帆心实实在在地抽痛了一把,不管王杰希胖了还是瘦了,他总能让他心疼得喘不过气。

 

“怎么又折腾病了?”王杰希质问道。

 

“啊……”乔一帆低下头,不敢看王杰希的眼睛,他回想起了昨天夜里的龌龊事儿,哪敢直面王杰希。“我也不晓得,可能是穿得少吧。”

 

“听英杰说你今个一早发病,昨个回门还好好的,你晚上干什么了?”

 

乔一帆头埋得更深,“也没,没干啥……”

 

王杰希伸手指了指那把轮椅,“是做这个去了吧。”

 

“也不全是,我只花了两个时辰……”

 

王杰希深深叹了口气,“乔一帆。”

 

“哎。”乔一帆心里莫名有点雀跃,大概是王杰希终于不叫他“小少爷”了——不过唤的是大名,接下来估计没什么好话。

 

“到此为止,以后别再做傻事了,我不会再接受你的东西。”

 

乔一帆纵是预料到了,心里却还是针扎一般难受,不甘心地挣扎道:“可,可我们是一家人呀,天经地义……”

 

“一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王杰希用肯定却冷淡的语气说道。

 

最后一点体面被撕掉,乔一帆不得不赤L U O L U O地直面现实。

 

“……可我,我只是想对你好,都……不行吗……”乔一帆艰难地开口,一字一句,连血带肉。

 

 “别再执迷不悟了,一帆。”王杰希道,“你应该把你的时间,精力,放在值得的人身上。小少奶奶才是能陪你走完一辈子的人,不是我。我们之间是且只能是小娘与少爷的关系,可以亲近,但不能越界。”

 

乔一帆眼睛忽闪忽闪眨了眨,“可……可以亲近?”他没听错吧?

 

王杰希无奈地白了这个断章取义的家伙一眼,“重点是——”

 

乔一帆眼睛弯弯,抿起了嘴,小心翼翼地道:“我懂的,我没有什么痴心妄想,就只想拿你当小娘那般对你好。每当能为你做点事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有点用……如果让你为难的话我不做就是了,只要你别把我拒之千里,我就很满足了。”后又低着头小声道:“我见到你一面,连病都好了大半……”

 

王杰希心中震颤,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汹涌澎湃的情绪,没有露出破绽。

 

见你一面,病都好了大半——他又何尝不是呢?乔一帆大婚那日他差点死了一次,他以为他就在那时彻底了断了这点念想,可一见到乔一帆,他就知道他完了,那些决绝和伤痛全都不复存在,他心中只有欣喜,想念,和关切。

 

可他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还能说什么呢?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王杰希冷冷道。

 

乔一帆吐了吐舌头。王杰希说的道理他何尝不懂,但却丝毫改变不了他的主意。他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七尺厚,刀枪不入,任谁都无法动摇。只要王杰希没有厌弃他,那么他想对他好,想要为他付出,就谁都拦不住。

 

王杰希不打算与他进行下去这个话题,唤高英杰帮他把针灸的银针拿来。

 

乔一帆乖乖脱掉棉袄,露出胳膊。

 

王杰希在他胳膊上涂了点酒,捏了根针寻找穴位,拿着针的手却痉挛一般颤抖不停,而且越靠近颤抖得就越厉害。

 

乔一帆仔细打量那双手。虽然已经消肿,却仍然看得到用过刑的痕迹——手指的关节间淤血的青紫色还尚未消退。手抖应该是重伤过后的后遗症。

 

王杰希神情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放开乔一帆的手,将自己左手的袖子撸起来,右手执针便要刺下去。

 

乔一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杰希哥!你干什么?!”

 

王杰希神色茫然,“你干什么?我手不稳,练练手。”

 

“那,那也不能拿你自己练手啊!”

 

王杰希似乎没听见,用力想要挣脱乔一帆的手,拉扯中银针刺入了乔一帆的手掌心。

 

乔一帆“嘶”了声,忍痛将针拔出,带出一滴血珠。

 

王杰希愣了,连忙用棉花蘸了药酒堵住针眼,低声道:“对不住。”

 

乔一帆顺势又握住了他的手,见他没有抽回,便将他的手拉近自己,轻轻地揉按,“杰希哥,我这点风寒不打紧,喝点药就好了。你的手没完全复原之前,还是好好养伤,别伤到自己啊。”

 

王杰希眉头紧锁,看着被乔一帆握着的手,眼神从凝重变回淡然。

 

他抽回了手,“看来今天确实不便针灸,小少爷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乔一帆心中那七尺厚的铜墙铁壁又被这声“小少爷”击得粉碎。

 

 

 

两天后,乔一帆便复了学。落下了将近一个月的课业,乔一帆跟高英杰每天放学都不能闲着,不仅在马车上补课业,回了家也要学习到深夜。

 

乔一帆在复学的第一天便去了书坊,给柳如非买了一大堆西式画材颜料,柳如非开心得几乎要落下泪来,画起画来不思茶饭,也不缠着方士谦学算账了。

 

乔一帆自打上次见了王杰希一面,还没找到什么机会回老宅。只能从高英杰的口里探听,王杰希的伤好得怎么样了,王杰希开始坐着轮椅去酒庄打理生意了,王杰希可以拄着拐走好长一段路了……

 

乔一帆只有在这时才会露出微笑。他为王杰希一天天转好而喜悦,可又会为王杰希本来不必经历这些而自责。

 

而他最在意的莫过于王杰希的手指。他忘不了王杰希在发现手不听使唤时的神情——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茫然失措,内心的震惊和挫败可想而知。行医是王杰希最在乎的事,若他因手伤而断了行医之路,乔一帆怕是心里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高英杰本不知情,听乔一帆说了之后回去便留意了一下,转天上学的时候在马车里泣不成声。“杰希哥以为我睡了,便起床拿出那套银针,他把自己的手指绑起来,又在胳膊上绑了个竹子的夹板固定,他两只手都不怎么好使,好不容易把右手固定完了,左手都拾不起针来!他就用牙咬着针递到右手,往自己胳膊上扎!”

 

乔一帆听到一半时已经无法承受,他偷偷地请了一天假,跑遍了镇上的卫生所和中药铺,终于打听到省城有个姓喻的中医整骨世家,每隔半年会被请到镇上一家中药铺会诊。可现在距离下一次会诊还有数月,家里又距离省城太远,王杰希在路上折腾不起。乔一帆急不可耐,第二天便取出了全部的私房钱,足够支付老大夫的看诊费和车马费,又磨了那中药铺的掌柜半晌,掌柜终于同意再请一次老大夫来坐诊。

 

乔一帆千恩万谢,抄下时间和地址,让高英杰给王杰希带信。

 

王杰希心知这是乔一帆求来的,虽已决心拒绝他的一切好意,却狠不下心辜负。早点知道诊断结果,给自己,也是给他一个心安。

 

看诊那日刚好乔一帆跟高英杰都要上学,王杰希便跟林杰和方士谦告了假,只身一人驾着马车去了镇上。

 

按照地址寻到了中药铺,王杰希拄着拐杖走进门,却被一个正从里屋出来的人迎面撞上,拐杖都撞掉了地。

 

那人一边连声说着抱歉,一边把他的拐杖拾起递给他,看到王杰希的脸时却惊呆了。“王杰希?!怎么是你!”

 

王杰希见到这人也是吃了一惊,“喻文州?你不是出国了么?”

 

喻文州遇见故知很是欣喜,但见王杰希行动不方便,便将他扶到医馆的内室坐下。

 

“这家的掌柜陈伯伯是我爹多年好友,我爹每隔半年都会来这与陈伯伯切磋,顺便看诊。”

 

王杰希笑道,“我说呢,一提起姓喻的中医世家,我早该想到是你。”

 

喻文州道:“真是巧了,我爹这次出诊是陈伯追加的,没想到能遇上你。自上次一别,也是大半年过去了。”

 

王杰希点点头,“我那时放弃了留学的名额,理应顺延到你。怎么,你也放弃了?”

 

“我跟你一样,本来都打算动身了,家里却出了点变故,一拖便是大半年。现在事情解决了,我却彻底绝了念想。倒是你,我觉得实在可惜,我后来去中草堂找过你,想着若是你们度过了这一劫,你便还有机会。可我去的时候,中草堂已经不在了。街坊邻居们说,你……嫁到了高粱地的乔家?”

 

王杰希笑了笑,坦诚地道:“嗯,这就说来话长了。”

 

喻文州知道此事尴尬,便也不去评价什么,只是欲言又止地,“乔家……是不是对你不好?”

 

王杰希愣了下,才意识到喻文州见他这般光景定是误会了什么,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只是个意外,乔家人对我很好。”

 

喻文州打量了下他脸上脖子上和手上的淤青,又想想他竟只身一人来看诊,便怎么也不信王杰希的话。“你若拿我当朋友,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

 

“真的不是。是我得罪了上头,才搞成这样,多亏乔家人救我出来。尤其乔小少爷,待我极好。”谈及乔一帆,王杰希目光温柔,看了看手中那根拐杖,“如果我没猜错,令尊这次来坐诊,便是他请来的。”

 

喻文州将信将疑,他爹的出诊费可不便宜,能做到这份上可谓用心良苦。“所以这乔小少爷,便是你名义上的夫君?”

 

王杰希摇摇头,“他是我名义上的儿子。”

 

喻文州“哦”了下,表示了解,“倒是个孝顺孩子。”

 

王杰希露出一抹苦笑,不置可否。

 

因为是临时加的会诊,病患不多,王杰希很快便由他的父亲看了诊。

 

喻父握着王杰希布满青紫的手,心疼得直摇头,直呼“作孽啊”。老大夫仔细诊断后安慰道,好在骨头尚未损坏,手抖只是因为经脉淤血未清,待手指淤血化开,再配合着复健,还是有很大希望恢复到从前的稳准。

 

王杰希放下心来,谢过喻氏父子,告辞离开医馆的时候被喻文州叫住了。

 

“杰希,庚子赔款留洋的那个名额现在一直空着,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答复和准备。若乔家真心待你好,我想他们不会阻拦,若他们待你不好,何不借此机会离开?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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