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晴脑洞纳米级

【乔王】人间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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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打了鸡血，屯了三万字，大概可以连续日更一周噢耶~

 

 

12

 

王杰希趁着夜深人静，把乔一帆拽回房，两人脚步像踩在棉花上，跌跌撞撞的，谁也没比谁好哪去。

 

乔一帆一沾床倒头便睡，王杰希哪敢与他同床，替他盖好被子便去了西厢房，在英杰身边睡下了。

 

次日一早王杰希便去了新宅上房院见方士谦，他刚到，林杰便前后脚也到了。

 

王杰希见这两人神色一如往常，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心中别是一番滋味。

 

不过与其操心别人，他自己的事儿更让他心乱如麻。

 

林杰心细，见王杰希有些心不在焉，便关怀了几句。方士谦的脸色立刻暗了下来，一通阴阳怪气的明嘲暗讽。

 

王杰希从前不知道为什么方士谦有时候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针对自己，现在仿佛开了天眼，这几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趁方士谦发作之前，他赶快转移了话题。

 

“我想带一帆和英杰报名镇上的学堂。”

 

“他们不好好学酿酒鉴酒，去学堂能学什么？再说了，你敢放乔一帆去镇子上，那便是有去无回。你是嫌他逃跑的机会还不够多？”方士谦那是一定要唱反调的。

 

“他不是小孩子了，有担当也有决心撑起家业。正因为他不擅酿酒和生意，我才有意让他去学堂学些新本事，现在的学堂教的早已不是旧八股，而是从国外学来的新式教育新思想。他开了眼界，自然也会对我们家有所帮助。”

 

“国外的新思想那可是要教坏人的，”方士谦嗤之以鼻，“老实儿在家待着有什么不好，将来这个家还不是他的，我们赚下的老本够他吃一辈子的。”

 

“老爷的本事也是从新式学堂学来的，怎么到了一帆这就成了害人的东西了。我看老爷其实心知肚明学堂的好处，只是担心一帆在外求学，舍不得他吃苦，想把他留在身边才放心。”

 

方士谦哼笑一声，“猫烦狗嫌的年纪，我巴不得他离我远点。”

 

“那不就结了，正好老爷嫌他碍眼，让他去学堂好好接受管教，回了家也能守规矩些。”

 

“你……”方士谦掉了王杰希下的套，气得鼻子都歪了。“那也不行！谁知道他哪天心血来潮跑了，我找谁要人？”

 

“所以我会每天早晨亲自送他去镇上，晚上接回来。何况有英杰跟着他，他想跑也跑不掉。”

 

“一去一回两个时辰，车马不要钱啊？！”

 

“老爷，”林杰在一旁发话了，“杰希说的不无道理，与其逼着小少爷做他不喜欢的事，惹得大家都不高兴，不如放他出去找找喜欢的事做，车马钱我们家还是出得起的，就是要辛苦杰希了。”

 

方士谦觉得这话在理，心想这王杰希若是每天带着两个小崽子消失两个时辰以上，倒也清静，但他就是不想让王杰希好过，眼珠一转，“这样吧，你怎么保证没用，我还是不放心他，不如给他定门亲事，他也十六七了，是该娶媳妇的年纪了。娶一房老婆在家，我不信拴不住他。”

 

王杰希脑子“嗡”了一声，差点没站稳。昨晚乔一帆信誓旦旦地“非他不娶”还历历在目，不知若是知道方士谦已经做好了给他定亲的打算，他会如何反应。

 

“王杰希，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

 

王杰希这才回过神，目光低垂，思索了片刻，“这……我恐怕做不了主，还要问他本人的意思。”

 

“子女的婚事家长凭什么做不了主？他作为乔家未来家主，给乔家添丁延续香火是他的本分！我看布商柳家的二闺女跟他年纪相仿，家世好模样也过得去，大女儿还嫁给了警察局长的公子。若是能跟她们家联姻，别说乔老二乔老三，便是镇长县长也奈何不了我们。老林，改天找个媒人，去柳家说亲去。”

 

“老爷，这事儿急不得，小少爷还小，对男女之事还没开窍，依小少爷的性子，这么早成婚未必是好事，到时候要操心的怕是更多。依我看，不如让两个孩子先接触看看，等小少爷开了窍，咱们再去提亲也不迟。”

 

“我就是一说，看把你俩急得，倒显得我像个后娘。”方士谦大言不惭地道。

 

王杰希心里舒了口气，定亲这事应该是暂时蒙混过关。乔一帆虽然已经十六，在这二人眼里仍然是不成熟的小屁孩一个。可事实上正是拜这二人所赐，乔一帆不仅早就开了窍，说他早熟都不为过。

 

不过上学堂的事总算得到方士谦首肯，王杰希便谢过林杰，冲方士谦拱手告辞。

 

方士谦待王杰希走后，小声跟林杰嘀咕：“你说这王杰希对咱们乔少爷关心得有些过头了吧？他来找我，十有八九都是为了乔一帆的事。”

 

“那是好事啊，小少爷这么小就没了爹娘，是个命苦的娃，有人能真心对他，我是求之不得啊。”

 

“我就是觉得奇怪……我一提定亲，王杰希站都站不稳了。”方士谦挑了挑眉，“你说他俩……不会有点啥事儿吧？”

 

“他俩能有啥事啊！”

 

 

 

王杰希刚出了门，便见乔一帆在门口坐着。见他出来，立刻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王杰希很想头也不回地走过去，却不忍心忽略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有事？”

 

“也……也没什么事……”乔一帆红着脸低着头道，“就是想知道，你昨晚睡得可好？”

 

“好。”王杰希只说了一个字，便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对了，”还是王杰希首先打破了沉默，“关于你跟英杰上学堂的事，我跟老爷提过了，他同意了。你这些天好好准备，我去给你们办入学手续，大概半月后便可入学。”

 

乔一帆微微颔首：“多谢杰希哥。”

 

王杰希深吸一口气，“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去镇上。”

 

“杰希哥，我，我有事。”乔一帆牵住了王杰希的袖子。

 

“有事就说。”王杰希不动声色地挣开了乔一帆的手。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么？”

 

“我们都喝了很多酒，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了？”

 

“可是，你明明记得……”乔一帆咬了咬嘴唇，“要带我去学堂的事……”

 

“这个想法我早先就有，并非昨日一时兴起。”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说我每天醒来，最想看到你……”

 

王杰希蹙起眉头，“一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一个成年人不该向长辈提出这么幼稚的要求。新房快收拾妥当了，我跟英杰马上就会住进去，你要习惯一个人睡。”

 

乔一帆心里凉了半截，却仍然不死心，“杰希哥……”

 

“一帆，昨天我们都醉了，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已经忘了，我希望你也尽快忘掉。如果你真的记起什么，也请你不要当真。”

 

乔一帆面如死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如果我把它都忘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从前的样子？”

 

王杰希沉默了半晌，无奈地闭了闭眼，“我尽量。”

 

乔一帆双拳紧握，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乔一帆全都记得。

 

那种柔软的触感，带着淡淡酒香的滋味，他怎么可能忘！

 

他来找王杰希的时候，还抱有一丝侥幸，因为他相信王杰希昨夜的迎合并不是他的错觉，王杰希应该起码有一点点喜欢他的，而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

 

他甚至幻想着，只要王杰希承认对他有意，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可以不顾一切，带王杰希远走高飞。

 

可王杰希刚刚的反应彻底打碎了他的痴心妄想。

 

若他真的不记得，乔一帆大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两个人还是可以相敬如初。可王杰希的态度显然是心里明镜却硬说不记得，什么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他乔一帆最好死了这条心。

 

可就算乖乖听王杰希的话，忘记了昨夜的一切，他们的关系也无法挽回了，从今往后他该怎样面对王杰希呢？

 

思及此，乔一帆难过得无以复加，但他并不后悔。他知道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仍然会难以自持地表明心迹。

 

乔一帆茫然地回到了蒸酒室，仰头望着蒸酒罐，一望就是一天。

 

晚上高英杰去蒸酒室找到他时，他周围散了一地的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勾勒着他先前对酒罐优化的设想。

 

“这是你画的？”高英杰捡起几张，惊讶地问道。

 

乔一帆点点头，“瞎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说完自嘲地一笑，“就算行得通，老爷也不会让我在罐子上试的。”

 

“你好厉害啊！”高英杰由衷地赞叹，“你都没学过这些，就能画得出来？”

 

“小时候在我爹房里翻到过酒罐的设计图纸，觉得好玩，就照着画，画过太多次就记在脑中了。”

 

“那你若是进了学堂，学了‘赛先生’，可就不得了了！”

 

“‘赛先生’是什么？”

 

“杰希哥以前教过我，洋文叫赛……什么，赛因斯，其实说白了就是洋鬼子传过来的玩意儿，他说这个有用。”

 

“洋鬼子造的东西确实有意思，如果学堂能教就好了。”

 

“我对学堂没什么兴趣，杰希哥给我也报了名，其实是想让你有个伴吧。你说，这在古代是不是叫做太子伴读啊？”

 

乔一帆皱眉，认真地道：“你不是伴读，我也不是什么太子，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杰希哥肯定希望我们都学到本领。”

 

“杰希哥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老爷和林大哥能同意，肯定是希望我看着你不要离家出走。”高英杰冲他眨眨眼。

 

乔一帆叹了口气，“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会再跑了，他们还是不信。”

 

“可不，你今天一天没出现，他们以为你又跑了，正派人到处找你呢。你一天没吃饭了吧？杰希哥刚从镇上回来，也饿了一天了，你们正好一起吃，快跟我走。”高英杰说着就要拉起乔一帆。

 

“诶——”乔一帆听到“王杰希”就本能地想要逃避，他挣脱开高英杰的手，“我不饿，不想去，你跟他们说一声吧。”

 

“你这样不听话，杰希哥会不高兴的。他不高兴就会亲自来请你，我看他能请得动你不。”

 

乔一帆惨然一笑，低着头道：“他不会的……”

 

高英杰终于意识到不对，“怎么了？你们吵架啦？”

 

乔一帆不想解释，只是随口否认了一句。

 

高英杰吐吐舌，“想不到你俩恩爱得跟小夫妻似的也会吵架，不过夫妻嘛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杰希哥肯定没生你的气，不然也不会为了让你去学堂在外头奔波一天。”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王杰希站在门外，面色不佳。

 

高英杰拍了乔一帆一把，悄悄说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的，这不就来了？你快去好好赔个不是。”

TBC

越来越狗血了！我也越写越开心~